禪修-坐中體悟 散開一切念頭攀執
圖:沈仲怡 文:香港學員 夏婉玲
2018/6/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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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春居禪關, 圓滿香解關那刻生起沉痛的離別感。那刻不懂,往後幾個月,我經歷了朋友們的死亡和老病後才懂,原來是要我深刻體悟人生的老、病、死。出發往2018春居禪關前一夜,突然生起一種沉重的「一去不返」感覺。
每次來禪關都只想「徹底打破、修正、前行、再騰躍」,但今年上山前,我告訴自己只做兩件事:一、不作思惟,包括所謂的參悟(這都是自我的知見概念),二、快樂自在地享受關中過程。春安居前一段時間,我病了,腿也受傷了,所以這次是帶病入關,剛到山上,身體仍較差,人在生病時是最清明的,因為已無多餘力氣去想、追、抓一切。因此「與病同坐」未嘗不好,我對自己說全然放鬆,身心在坐中鬆軟如一堆無骨的肉,就這樣過了兩三天,開始日復一日越見清爽,人生亦如此,身心在極度高壓下,釋懷是唯一復康的方法。
心道師父的寂靜修禪法,我從坐中體悟到,第一到第三步是個有形物,令心能安住、依止於此;第四步則是個無形的依止—用無形相的虛空萬有之聲去縛住一個有形相在聽的我,縛住它與「真心」、「空性」相遇,相遇後再無「二心」,只有「真心」。所以別把無形相的萬有之聲當作有形相的來聽,誤把馮京作馬凉終難與真心相遇,師父的禪重點在鬆,越鬆越易切入,身心越緊越想抓,反而“求不得”,坐中曾有經驗,越鬆越不思惟,心就像給一個真空吸管一下子吸到空裡。
這次禪關,對於「心」和「空」了解較透。曾在某清晨第一支六十分鐘坐香,我如是專注於四步,當第二步,已達清明了知狀態,繼續聽,往後悠然生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大自在舒泰—那不是狂喜,也不是做作的喜悅,不熱不凉的舒泰…這裏的狀態也難以形容,只能借師父一句話來形容:空曠、極明亮、純靜、清明的覺知。那刻,我自然生起一個會心微笑。然後有一個疑問,我沒做過什麼,也沒思惟;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,沒影像,沒聲音,沒念頭,但我何來如此舒泰?當下,我告訴自己不用想,真心稍後會告知。如此,我又再清明地聽,不久下坐鐘便響起。
回想起來,2017年春安居禪關,已到達如此清明狀態,只是當時我覺得這太容易,而這次也確實太簡單(只有空曠、清明、寧靜),所以我想前面還有一段路要走。2017年我錯過了,2018年我明白了。根本已抵,何來再有路要走?可是,這不是終結而是開始,不須用力,真心會一直引領行於綿綿無盡的路上—真心呈現,引領向前。
妄念攀執並非洪水猛獸,坐中體悟,這全都是心的一部份,沒有什麼可怕、非殆盡不可。它就像金爐昇起的香煙,幽幽地生起,又緩緩優雅地散開,燃盡無煙生,不留痕跡—生生滅滅,不生不滅,無生無滅,都是如此優雅自在。念頭旣可惡又可愛,看你怎看和如何處理,我是了知它而讓它過,禪修中和生活中亦只如此。
禪法都只是個方法令我們「明白」,明白了就不要固執方法,「明白」的目的是什麼?讓我們從懂至行,生到熟,熟成習慣去鬆軟,拆解、散開一切念頭攀執。
從前,每趟禪關中,我都把心收攝得很緊,不外放,只專注於「心」和「道」上。今年春居,身心放得很鬆,如日常生活一樣,反而體悟更多更深。禪本來就是不做作,自然自在、活潑的,然而沒有前幾年的緊,那有今天的鬆去享受。
前幾年曾有疑惑,關中很好,但下山後難延續,是因為禪關對外封閉因而形成短暫的寧靜嗎?今年明白了,這無非是想得太多,聽(覺知)得太少,心識是很頑固的,外境一來什麼都忘掉,只剩妄念攀執,這令我聯想到禪修和中醫治療很像—要對中醫治療、主診醫師有信心,有足夠時間接受治療,不怕麻煩煎藥服用,按主診醫師指示作息定時,勞逸適中, 飲食有節。
2018春安居精進禪廿一 第二七、三七香港學員 夏婉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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